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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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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和許諾相親的人,竟是他?李純恩?用百味雜陳,已經很難形容我的心情。

許諾不認得李純恩,跟許益招呼,“哥。”

許益的註意力都在我這兒,那種我是他意料之外,又在他意料之中的神色,沖我頷首,“方教授。”

對於我的出現,李純恩倒很是驚訝,“老方,你怎麽來了?”隨即他笑對許益,“這是你給我的驚喜嗎?”他瘸著因幼時小兒麻痹而致殘的腿,過來迎接我,帶著他特有的爽朗,給我一個擁抱,“怎麽樣,你腸胃感冒好點了嗎?我正打算吃完飯就去看看你,方剛托我給你帶來兩件厚羽絨襖,他和李完都特別不放心你。”

不待我答覆李純恩,許諾已然對他的身份生疑,“這位是?”

許益應許諾,“李總,李純恩。諾諾,哥不是跟你說過,最近給一家外資公司做法律顧問嗎?就是李總的公司。哦,李總,這是我妹妹許諾,剛跟你提過。”

許諾楞住,很快,她的臉脹紅,亮晶晶的眸子裏,那是怒火吧?我開始相信,她除了知道怎麽欺侮她哥,連揍她哥這件事,她也能幹的很漂亮。我示意李純恩回去坐,趕緊拖開一把椅子,“許諾,過來。”

許諾看我,眼圈都紅了,目光裏全是歉疚。

她這一眼,把我心底裏剛翻騰出的諸多情緒,例如狼狽,失落,憤慨,難堪等等,全部平覆下去,最要緊的,是讓這孩子別幹出什麽替我報仇雪恨,義薄雲天的舉動,我只想她高興點兒,平平安安度過這一局,其他都不是個事兒。我給她一個很安撫的笑容,讓她快點落座,然後我打點出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的精神,用很少會出現在我身上的明快語氣,“哎喲,我們四個一起吃元旦晚餐的機會,實在是難得。”

“是啊。”李純恩興致勃勃,“今天必須我做東,”他還是很關切地問我,“老方,你腸胃好些了嗎?能吃點什麽?”

許諾替我,“白粥吧,再來點清爽些的小菜。”隨後,她把侍應生叫進來,“蒸條老鼠斑,一打鮑魚,鵝肝,刺身拼盤,神戶牛柳……”

她也真是,吃又吃不垮李純恩,何必呢?不過這只是開始,許諾接下來等上菜的空兒,跟李純恩聊上了,施展開她那一整只艦隊的功力,她說,按照職業倫,她就一雙料流氓,醫生算是職業流氓,至於警察這行業,接觸最多的,無非就是地痞流氓。

李純恩被許諾給逗的樂不可支,他是那種磊落陽光的個性,兼之性子純善,再說象我們這個年齡,閱歷來說,不至於會跟後輩計較,許諾再有造次,他也不會著惱,說不定,還會喜歡許諾的快人快語。同時,我相信李純恩一定不知道這是個相親局,就如同我沒放下過餘素一樣,他也從未放下過,並且,他對餘素還懷有深刻的歉疚,李純恩一直認為,餘素的死,他難辭其咎,他是不配享受快樂與幸福的,所以,他怎麽可能會出來相親呢?

我更奇的是許家人,怎麽會將李純恩安排給許諾做相親對象?李純恩小我幾歲,那也大著許諾將近二十年。難道他們是為李純恩的社會地位與財富?明明不是那樣的人家啊,還是說,許家人有其他意圖?我觀察許益,他不多言語,適時湊趣一兩句,皆具點睛之效,讓氣氛變得更好。許益從頭到腳,老神在在,瀟灑自如。看起來,今天的晚餐是地道的鴻門宴,絕不單純。

而許諾,我以為她會如前面幾次一樣,飯吃半截道就拉著我落跑,畢竟我認為,把我拖進來,不就是拿我做工具,制造出走理由的嗎?但她把我給忘了,好像也不記得,她是來相親的,想方設法刺激李純恩變成她的主要目標。

許諾趁著李純恩胃口好好對付只豬手的時候,說起她曾經辦的案子。有一男案犯,爆竹廠的工人,因為懷疑妻子外遇,就把妻子和外遇對象一家人給炸了。在許諾發表對這案子的感想前,也在李純恩意識到許諾說什麽之前,我不得不截停,把話題引到化學實驗室的意外上去。我們行內說法,淹死的,往往都是會游泳的。我就舉了個游泳健將被淹的例子,某研究生打開瓶塞的瞬間爆炸發生,現場照片,一截手指頭生猛猛沾在玻璃器皿上,李純恩默默放下剛咬過幾口的豬腳。

然後上來道陳皮鴨,許益孝敬給老板只鴨翅。許諾剛好說起有一無恥出軌男,為了和小三成其眷屬,設計在老婆坐的班車上炸掉老婆,但用力過猛,那出軌男炸了整整一車人,案發現場焦黑的屍塊到處都是,這邊一胳膊那片一大腿,整車人沒幾個是完整的。還是在許諾占據道德的制高點準備大肆批判之前,我再度截停,把話題扯回我的實驗室,說起曾經某起意外中,一位教授胸口被炸開個大洞,縫了十五針。

這回,李純恩放下鴨翅膀,許益丟下切鴨子的刀

再接下……

末了,這頓飯除了我喝掉一小碗粥,許諾保持戰鬥力狂掃幾盤子海鮮之外,許益和李純恩已經沒任何食欲了。

許益感嘆,“今兒兩位卯著勁兒惡心我和李總來的吧?”

李純恩卻是,“哦,許益,不怪你妹妹,還是我太脆弱,可故事都很好聽啊。”

許諾應她哥,“喲,這半天才看出來我故意的?平時反射弧沒這麽長呀。”她罔顧兄長臉色,笑,很不懷好意的,轉向李純恩,“對了,李總,你相親過沒有啊?”

李純恩搖頭,很誠懇的,“我非常抵觸相親這件事。”

許諾,“那你被你的顧問騙了,因為我哥把我和方老先生叫來,可不是為了給你驚喜,而是跟你相親的。”她那麽身氣質十足的打扮,卻毫無淑女風範地揪下個鴨腿,邊咬邊說,“哥,要是李總符合咱家的擇婿要求,方教授也夠咱們家的標準是不是?”

許諾玩過頭了,我這樣想,但瞅著她火力全開一通狂掃的架勢,不由自主跑神,想起初見那時,醫院疊滿大小紙箱的庫房,我們坐在並起來的床上,她嘀嘀咕咕地說起的那個,關於艦隊和彈藥庫的比喻,忍不住笑出聲。

我笑的不合時宜,因為李純恩還處於驚愕裏,許益正在惱火中沈迷,許諾還在想怎麽攻敵,我這一笑,他們把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
唉,夠了。我不掩倦怠,問李純恩,“帶車和司機出來的嗎?”

李純恩,“在停車場等呢。”

“送我回去吧,我累了。你說剛兒拜托你捎衣服給我?”

李純恩站起來,“放在酒店我房間,還有奶粉餅幹和保健品。”

“他和李完還好嗎?瘦了沒有……”

19

方正文

跟李純恩去酒店拿上方剛帶給我的衣物,我說由司機送我回家即可,他不答應,非要親自送我,原因竟是,“過節,閑著也是閑著。”好像,是有點道理,隨他。

一路都在談倆孩子的事兒。

李純恩想把大日子訂在春節期間。

“不趕嗎?”我問

李純恩,“主要是替李完考慮,萬一懷孕,穿婚紗不好看。”

“剛兒粗心,不如你這個哥哥考慮周到,你別怪他。”

“怎麽會怪他,我很喜歡方剛。”

我默然,剛兒很小的時候,餘素帶著他和李純恩吃過飯,他還給他買過一只很精致的玩具槍,明明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如今記憶起,依然清晰,歷歷在心

李純恩未察覺我的思緒又回去溯源,他倒是想起,“喲,說起來,我這就矮你一輩兒了。”

“都是小節,別介意。”我道,“我們還與從前一樣。”我的意思是我們仍可平輩論交。

“我們以後就是親戚,應該和從前有點變化。”他強調,“你知道,我們從前是不見面的。”

我莞爾,是啊,互相間逃避了二十多年,若非倆孩子,或者這輩子都會避而不見。

到家下車,李純恩讓司機等著,幫我拎好全部大包小袋,送我進胡同。我要與他分擔都不肯,“你感冒還沒好,東西又不重,沒關系的。”見胡同裏壞掉多時的那盞燈總算換新,他念叨,“等回去香港我可得告訴方剛和李完,他倆總惦著你這兒燈壞了,老長時間都沒人給修……”

我道,“剛兒瞎操心,我晚上又不出門。”曾經沒燈的胡同,走過牽著手的我和許諾,這條感觸到底是從身體哪個角落竄出來撓了我一下,我不知道,驚得我只好用四個口袋裏到處找鑰匙的方式掩飾。

李純恩見我手忙腳亂,“哪能怪方剛李完瞎操心啊,身邊沒人照顧是不行,這不比你在研究所,工作宿舍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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